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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取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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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荷花被周氏这一跪给搞蒙了,好一会反应过来,赶紧拉她起来“大嫂,你快点起来,这是做什么?有话好好说”

    周我却不肯起来,一个劲的边哭边忏悔“呜呜,以前都是俺不好,你要怪就怪我好了。”

    荷花从没见过这种仗势,到底有什么事,能不能说清楚,这样嚎啕大哭不清不楚的,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啊。

    吴家帆也出来了,他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到了,出来就看到了这种画面,大嫂跪在荷花面前,荷花满脸无奈地拉她起来,她就是不肯起来。怎么看都很诡异啊“这是什么情况啊?”

    “你问我,我问谁,现在我是最想知道的好不好”没看到她现在的情况很尴尬啊,周氏又不肯起来,又不说是怎么回事,她也是一肚子的浆糊。

    这时吴山也系好牛回来,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,顿了一下道“这是咋了,闹这么大动静?”

    周氏一听张嘴就准备大哭,荷花一见不对立刻提高声音截住她的嚎叫“是啊,有什么事说出了嘛,才好一起解决。”

    “荷花,你大哥他不好了。”张氏这才说话。

    原来是来求人的,不过不用这样吧,荷花让吴家帆过来将周氏扯起来。扶她坐好,这才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周氏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再说了一遍,说完之后偷偷看了荷花一眼,又低下头去抹眼泪,她知道治病需要很多钱,有谁会拿出那么多钱去帮人。心里更加酸楚。

    荷花听完后总算弄清楚了她的目的,要说救人与买铺子之间她肯定是选择救人的,虽然她做不到钱财乃身外之物,不然她也不会整天想办法赚钱,可是无法与人命相比,钱是可以再赚的,考虑过后,她就有了决定。

    其他人都看着荷花,等她做出决定。

    吴家帆想到从小大哥对自己就很好,知道大哥生病也很心痛,看到大嫂已经失去主意,只晓得看着荷花掉眼泪,就安慰道“大嫂别担心,荷花肯定会救大哥的。”

    周氏感激地看向他,又望向荷花。

    “你又知道我怎么想的了?”荷花揶揄道,顺便想调节一下气氛,这场面被周氏弄的像死了人一样,大哥又不是没法救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知道,你那天不是说过我们都是一家人吗,你肯定会帮大嫂的。”吴家帆得意道,好像已经确实了一样。

    “荷花,你真的愿意出钱为老大治病”张氏不确定的问道,她虽然也希望荷花能够救老大,以为要费一番口舌,没想到荷花问清情况,她还没开口劝呢,就要答应,当然令她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“是啊,娘,钱咱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赚的,现在大哥的病最重要。”荷花说道,也难怪张氏会奇怪,不过谁叫她人品好呢,她都有些敬佩自己了。咳咳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,荷花,你的大恩大德俺无以为报,俺做牛做马来报答你。”周氏激动地说着,起身又要跪。

    荷花赶紧拦住她“大嫂,您就别在跪了,您如果真想报答我,就不要动不动就跪我,我还想多活几年呢。”

    听她这么说,周氏尴尬地半蹲着身子,站也不是,跪也不是。

    “咳,既然荷花已经答应会救老大,你就别在担心了。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老大的情况。”吴山的话解决了周氏的尴尬。

    一家人又往大房家里赶去,来到大房家里,吴安和正在喂吴勇喝水,吴安康看到周氏回来就扑到她怀里哭。

    家里因为男主人的病倒,显得惨淡极了。

    吴勇脸色苍白,时不时地冒着虚汗,比之上次见到他时瘦了一大截。张氏见到大儿子病成这样了,眼泪吧拉吧拉地往下掉,搂住吴勇哭道“可怜的孩子,你受苦了,怎么不早点告诉俺们?”

    周氏停下来的泪水又有了向下掉的趋势,拿起袖角擦了擦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娘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吴勇笨拙地擦着她眼角的泪水。

    “说什么傻话,娘怎么可能不担心”张氏放开他,上下看了看他,觉得儿子真是憔悴了好多,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,这病怎么说来就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也别光顾着伤心了,老大这病俺看还是去镇上找个大夫来看比较稳妥。”吴山打断两人的感人场面。儿子病了他也很难过,不过该主持的大局不能乱。

    荷花也觉得该去镇上找大夫才好,村里的郎中毕竟见识少,很赞成吴山去请大夫来,顺便让他也跟王掌柜打声招呼,咱们家不能买那间铺子了,让他跟人家说声对不对,也好让人家赶紧找下一个买家。

    其他人都坐在这里等吴山请了大夫过来,吴安康窝在周氏的怀里,看到荷花看向他,快速地将头埋得深深的,周氏将他拉出来,让他叫荷花小婶。

    最后他才小声地叫了一声‘小婶’,又缩到他娘的怀里。

    荷花惊奇,这还是当初和她抢菜吃的小家伙吗?

    吴山请了镇上的有名的李大夫过来,李大夫为吴勇把了脉,大致情况还是与之前一样,现在倒没什么大碍,要想身体好,得用好的药材进补,不然以后可能拖成痨疾,就无法根治了。本来他是准备开一张普通的补身单子,不过荷花说了句一定要大哥的身体治好,尽管开药。

    李大夫惊奇于她和口气,这种家庭哪里用的起名贵的药材,就是这些普通的药都会拖垮家里,也正是因为此,他才准备开些简单的药,最后吴山也开了口,他最后才开了药,炒白芥子 桔梗,连翘 黄芩,板兰根,赤芍,川贝。这些药要一日两服即可,不过要想彻底好,还是得吃人参,人参是大补,一月吃一次,连吃三个月即可。之后差不多没有大碍,如果有条件的话,吃些山药更好。

    这些一一记下后,吴山就送大夫回镇上,顺便去抓药,然后是跟王掌柜讲明情况。荷花让吴家帆跟上去,别让人拿假的人参骗爹。

    何氏急急赶回家里,果然吴兴正坐在家里,现在她没心思管他怎么不出干活,拉着她就要往主家去,她刚才回来的时候,村里人跟她说,周氏去了爹娘那里,看样子很急,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她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,以前有事,周氏都会找她一起去主家,这次是怎样了,难道是想一个人分得好处?不行,一定要去看看。

    这才跑回来拉着吴兴一起去主家,吴兴一听她说的话,也不懒散了,二话没说,打头就往主家走去。

    可惜他们去的时候,家里根本没人。又急忙往大房家里去。

    等他们到的时候,正好吴山去了镇上抓药。荷花见房间里气氛压抑,就出去透透气。

    何氏着急地问她“爹娘呢。”

    “娘就在房里,你们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”荷花没好气地说道,这两人一幅火急火燎样子,生怕慢了一步好处都被别人占了的嘴脸,真是让她讨厌。对他们也没好脸色。

    他们可没工夫在意,听说娘就在里面,两人二话不说就急步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张氏正与周氏相互安慰着吴勇,这时何氏与吴兴赶了进来。

    张氏以为他们是来看吴勇的,欣慰地说道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娘,你们来大哥家里怎么都不叫俺们,这大嫂也真是的,去找娘也不叫上俺们呢”何氏一听娘希望她们来,有些得意。

    周氏哪有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的,现在吴勇生病,她也懒得应付她,直接说道“俺找娘是因为阿勇生病了,如果二弟妹肯借钱给俺,俺自然会去找你,只是俺知道你们没有钱才不去麻烦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生病?生什么病这么严重,不就是想让娘出钱吗?哪那么多借口。”何氏才不相信周氏的话,认为她就是想趁机讹诈爹娘的钱。

    张氏算是听出门道了“原来你们并不知道阿勇生病了?那你们来是干什么的?”

    吴兴见张氏坐在吴勇床上,也来到她身边“娘,俺们听说您到了大哥这里来,所以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大哥他生病了,俺们当然得来看他。”张氏说。

    “是什么病啊,严不严重。”吴兴看了看大哥,脸色真的很苍白,看来是真的病了,要是早知道他应该带点东西过来才对。

    “哎,你爹已经去镇上买药了。你们也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难怪没有看到爹,原来爹去了镇上,何氏问“娘,这药得花多少钱啊。是大嫂家出还是娘帮忙出啊”

    “何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周氏忍无可忍,这个人一来的目的,明眼人一看就清楚,不就是怕娘给她们钱吗?都这个时候了,她还不依不饶。

    何氏本来就气周氏不叫上自己,听她这么说压下的火气也上来,本来不想当着娘的面跟她争执,既然是她自己挑起来的,娘也不会怪自己,怪声怪气道“俺是什么意思,俺到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,不就是一个独吞爹娘的银子吗?”

    “俺什么时候独吞爹娘的银子了,这银子是给吴勇买药了,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?爹娘既然为你们出钱,俺们也应该有才对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也病了试试?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谁不敢啊”

    张氏见两人越说越难听,大喊出来“住口,你们没看到这里还有病人吗?”

    “娘,你不能偏心大哥嘛”吴兴对张氏说道,虽然他也很担心大哥,可是他现在的生活真的很辛苦,如果娘为大哥出钱,为什么不给他一些呢。

    张氏生气地甩开他的手,指着他愤愤道“你这死小子,你大哥小时对你多好,俺再告诉你,这钱是荷花出的。”

    她现在觉得荷花当初说的很对,老二家觉得她们有钱了,会对他们的钱报有希望。不务正业,她前几天也听说了,老二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干活了,整天懒在家里。

    吴兴也有些良心,被张氏一吼,不敢再出声。

    何氏却听出了原来是荷花出的钱,看来爹娘是真将银子给荷花管了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吴山和吴家帆来到了镇上有名的药店,吴山递出了单子,掌柜抓好了药。

    吴山接过药又问他“请问你们这里的人参是怎么卖的?”

    掌柜上下看了看他,怎么也不相信他会真的买人参,本着良好的信誉还是回答了他“一棵百年人参是一百两银子。至于千年人参那更是精贵。”

    荷花说过先暂时买一棵,以后再买,一来可以资金周转,二来以免放在家里被老鼠啃了。就对掌柜说道“俺就先要一棵百年人参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个庄稼汉竟然要买人参?他没听错吧?

    “伯伯,您没有听错,我爹是说要买人参”吴家帆提醒这位失神的老伯。

    “你真的是要买人参吗?”虽然这个小孩这样说,他还是问了吴山。

    “是的,俺现在就要。”吴山再次确定道。

    见这庄稼汉是真的要买人参,他就进到内房里将人参拿出来,一般的草药是放在外面药柜里,像人参这样的名贵药材是锁在里间的。

    掌柜将人参盒打开,露出里面的人参,吴家帆看了看,确实与书上描述的一样,不过为免他拿时间不足的人参糊弄人,又说道“我那天再许府看到的人参可比这个大多了?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可是京城来的那个许府?”掌柜吃惊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,我再那里给他家的小少爷当伴读。”吴家帆对着掌柜甜甜一笑。

    今天掌柜的够吃惊了,碰到了一个买人参的庄稼汉,还遇到了到许府伴读的娃,之前是听人说过,许府其中的一个伴读是个农民家的孩子,看来就是他了,一幅精灵的模样,将来必有大出息,还与许府有关联,将来必有前途。于是不敢糊弄他们。还将价钱从一百两降到了九十两。

    吴山带着买好的药往家里赶。想快点让儿子吃上药。早点好起来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的时候,正好看到何氏拉着荷花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爹,小宝,你们回来了”正被何氏闹得不厌其烦,看到他们赶紧摆脱她。

    吴山手里正拎了药包,何氏一眼就问“爹,这些药花了多少钱啊”

    “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两银子。”吴山想也没想地说道。

    何氏惊地张大了嘴巴,她听到了什么?一百一十两是什么概念,她做梦都想像不到。原来爹娘已经这么有钱了,不,应该说荷花竟然这么有钱了。她竟然舍得为大哥花这么多钱?

    吴山不管何氏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,进到屋里将药递给周氏,让她去将药熬好。

    而荷花一见何氏讨好地看着自己笑,全身发麻,拉着吴家帆就跑没影了,害得何氏想说些体己的话都没来得及。

    何氏跺跺脚也进到屋里,想到那一百一十两的银子,她就心里痒痒的,进去将吴兴拉出来嘀咕了一阵。

    两人边说边感叹,既然大哥都能花三房这么多钱,爹娘也应该赚了不少才对,怎么着他们二房也有份啊。

    周氏端着熬好的药过来喂给吴勇喝,何氏见着了阴阳怪气道“哟,你可悠着点,千万别洒了,这一口下去可是好几两,真比人参还贵。”

    周氏知道她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好过,故意说道“这可不就是人参吗?不然咋值一百多两。”

    “啧啧,一百多两啊,人命也没这么值钱的。”语气酸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,谁叫荷花心好,这样连着喝药得三个月呢。”周氏边说边吹吹药汤,喂到吴勇嘴里。

    吴勇喝了一口,真是再贵的药也是苦的。

    “还要吃三个月药,大哥有什么病,俺怎么没看出来?”何氏不敢相信道。

    “多亏了荷花,才及时的止住病情。”周氏是由衷的感谢荷花。她看了看何氏,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“你也别打荷花的主意,她可不笨。”

    “她不笨怎么会出那么多银子给大哥治病。”何氏可不管那么多。打定主意一定要从荷花那里弄些银子过来。

    吴勇实在看不惯何氏的嘴脸,他虽然老实,有些事却看得清楚,上次他们去主家要钱,是一分也要不到,而这次他病了,荷花却愿意拿出所有的钱来给他治病,他就知道荷花是个善良的姑娘,但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。他瞪了何氏一眼“你就积点德少说两句吧”

    “俺怎么不积德了,自己占了便宜还想来教训俺。”何氏语气刻薄。

    吴勇气得连连咳嗽。周氏边为他顺气边对着何氏严厉道“你赶紧出去。这里没人欢迎你。”

    正好荷花从这里经过,听到了何氏的话,她走进来,何氏讨好地看过去“荷花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    周氏见她的嘴脸不屑地撇撇嘴。

    “我再不过来还不知道,我原来是个傻瓜呢,专给人占便宜。不过有些人我愿意让他占,有些人却是不可能让他占的。”荷花对何氏说道。她相信何氏知道她说的意思,最好打消些不该有的念头。

    可是何氏却装傻“荷花,你说什么意思呢,俺是个粗人,说错话,你可别介意”

    “二嫂,或许我该说得明白些,大哥的药钱是我心甘情愿出的,不需要你在这里替我心疼,大哥需要休息,你还是出去吧。”荷花厉声道,这次她可没有绕着弯,就算是她心甘情愿花的银子,她也还是会心疼的好不好,既然还有人惦记她的银子。再说,大哥现在病着,竟说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话来。她最见不得这种视亲情如此淡薄的人。

    何氏很想忍住火气,但是她忍不住,本来她都想打哈哈过去算了,指着荷花却也不敢语言气太差“你怎么这么跟二嫂说话?”

    “可是二嫂,你对大哥说话也不大客气。”荷花回她一句。

    “好啊,你不就是有几个钱吗?俺还不稀罕”何氏丢下一句狠话,只是为了拿住荷花。

    哪想荷花却说道“那样最好了,二嫂以后可千万别惦记我家的银子。”她这么说是为了杜绝何氏的心思,何氏看到她花了这么多银子为大哥买药,哪有不起心思的。

    “你,鬼才惦记你的银子,俺将来饿死了也不要你的银子。”气死她,不就是有几个钱吗,话已经说出口,她冷冷地哼了一声,就出去,将腻在张氏身边的吴兴拉走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回到家里,荷花又将剩下的钱算了算,今天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两,原本加上今天的收入有了四百五十两,剩下的只有三百四十两,其中还要买两棵人参。其他的药也不能断,估计这些银子也就刚够治病。

    望着剩下的银子,荷花想你们马上就要跟我说再见了。让我多看看你们,哎,我可真没发现自己是一个这么高尚的人。

    荷花正对着银子发呆,吴家帆就推门进来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进女孩子房里要敲门啦,”荷花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“进你的房间还用敲门?难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坏事?”吴家帆不解。

    好吧,是她想多了,这还是个孩子呢,根本不懂男女大防。“我能干什么坏事,还不是哀悼我的银子。”

    吴家帆就知道她舍不得银子呢,大半夜了还搂着这些银子。他就是看到了灯光才过来的“你还是早点睡吧,没了这些银子,你还可以赠嘛”

    “费话,这个我当然知道,失去些小财,我将来还是要赚大钱的。”荷花无不得意。

    吴家帆就是喜欢看荷花这种自信的表情,让她整个人都飞扬起来,虽然她嘴里老是叨念着银子,他还是觉得很可爱。

    荷花让他赶紧回去睡觉,明天是要上学的。

    此后每隔两天她都会去大房家里看望大哥,娘更是天天过去,连着两次,荷花都发现吴安和在家里,刚开始她以为他是为了回家照顾他爹,可是现在都有人照顾了,他还是不去上学,问过周氏后才知道,他既然不愿去上学了。

    不上学怎么成,这年头,要想出人头地还真得靠读书,特别是这种穷人家的孩子,荷花知道他为什么不去上学。

    荷花从一开始就觉得吴安和是一个好孩子,又孝顺又乖巧,来到这里的时候,就他一个人没有欺负过她,连吴家帆那死小子都欺负她。所以她不希望吴安和就此放弃学业。

    荷花在吴勇家的后院找到了吴安和,他正领着弟弟晒从山上捡回来的柴。

    荷花拉起他“我问你,你怎么不去学堂了。”

    吴安和低下头“我不想去,反正我也不喜欢读书。”

    “你骗谁呢,小宝以前就说过,你是个书呆子,在学校里只知道读书,什么也不管”

    “不是的,其实我根本学不进去,成绩很差的,还不如回家算了”吴安和不敢抬头看荷花,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,觉得在荷花面前抬不起头来,可他没有办法,家里没有钱,爹吃药用了荷花那么多钱,几辈子都还不完。他没脸在读书了。就连弟弟不一样没有读书吗?

    荷花抬起他的头,神色严肃“安和,我一直都很喜欢你,你又乖巧又聪明,现在也为了你爹的事情而委屈自己,你以为这样是好的吗?你的娘辛辛苦苦为了让你读书,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”

    喜欢吗?可是吴安和听了她的话却想哭。眼泪在不停的打转。带着哭腔道“娘每天都很辛苦,我不能拖累了她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傻话呢,为了你娘好,你更应该发奋读书才是,别担心钱的问题”想到吴安和的自尊心,又道“现在就当我在你身上作投资,你以后可是要还给我的,听到没有,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读书,可不能让我的投资白费了,知道吗?”

    吴安和重重地点点头,其实他是很想读书的,要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,他绝不会放弃学业,而从今以后,他要更加的努力学习,才能对得起荷花的付出。

    呼,终于说服了这个倔强的孩子,困难的生活真的很会逼迫人,连一向有上进心的他也被打倒。

    周氏又何不是呢,荷花这才想起来,吴安康一直都在家里,据她所知吴安康是被周氏送去上学了的,难怪吴安康这些日子怏怏的,算了,送佛送上西。荷花又去周氏那里,告诉她,让吴安康去上学。周氏对她又是千恩万谢。

    几剂药下去,吴勇的病情稳定下来,不再发烧,又请了大夫来看病,大夫说了,只要有足够的药支撑,将他身体的耗损补回来,他的病是没有问题的。

    许府后院的私塾里,许世杰看了看吴家帆,想问问他荷花怎么还没到镇上来,她说过两天就买店铺的,这都过去好几天了,怎么还没有买。

    而且他昨天去那家店铺的时候,看到店铺都快要开张了,以为是荷花买了下来,就跑进去问,没想到买店铺的是另一户人家。

    今天就想特意问问吴家帆,虽然因为上次吴家帆为他求请,他没有在为难过吴家帆,可是要问出关于荷花的消息,恐怕他不会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中午课间休息的时候,许世杰提着一个不盒子找到吴家帆,说要给他看一个好玩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打开盒子,只见里面一个神气十足的蛐蛐。就这也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,当他吴家帆是没看过世面的?吴家帆心里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许世杰得意一笑“怎么样,你肯定没玩过斗蛐蛐,等会带你去见识一下。”

    吴家帆心思一转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看他这么热心就没打什么好主意,决定先看看他想干什么。就答应与他一起去玩。

    另外四个同学见许世杰玩蛐蛐,纷纷回家拿来自己的蛐蛐来附和许世杰,他们来到了专门斗蛐蛐的会场,这里人声鼎沸,一阵一阵的‘咬它’‘加油’‘霸王’等等声音此起彼伏。杂乱的人群蹲在一个台子前,神情激动,个个兴致高昂。

    许世杰走进这里,一会就有人来接待他,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,其他几个伴读也不见惊人奇。可见也是同道中人。

    只有吴家帆对这里很好奇,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出来。依然目不斜视地跟上。

    几人刚好走进台子,就传来一阵欢呼声,刚刚的一轮显然已经结束了。有人兴奋,有人垂头丧气。

    赢的那个人炫耀道“我的赛将军那是打败天下无敌手,从无败绩。哈哈哈”

    围观的人附和“是啊是啊,赛将军果然名不虚传”

    许世杰将盒子往台子上一放,挑衅地看着赢了的那人“你的什么破将军算什么,我的霸天两三下就将它打趴下。”

    “小小娃,口气到不小。还是快点回家找你娘吧,别在这闹事”他的话引来了众人的的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王飞鹏为许世杰出头“大胆,你敢这么说话,信不信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世杰拦住,许世要摇了两下扇子“我的口气小不小不用你管,你有没有种跟我比才是你要担心的吧,还是你真的怕输?”

    刚刚才赢了一场的他斗志正昂,哪想被一个小孩说成怕输,简直是笑话,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说他欺负小孩子,一口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一个大人与一个小孩的比试,自然吸引了更多的看客。他们围成一圈吵吵嚷嚷的,刚才赢的那人粉丝众多,自然声音上压了一筹,许世杰这边的人不愿在气势上输人一等,几个人大声吼着“霸天最厉害,霸天天下第一,打倒赛将军”之类的话,吴家帆受到感染,也加入其中。

    许世杰斜着瓶子倒出里面的霸天,出来就鸣叫一声,震住对手。旁人很多都是常玩蛐蛐的,一看就知道这只蛐蛐是个好蛐蛐。 好蛐蛐有一种判断方法是声音:震翅有力,声音嘹亮。有时候,凭声音就能将对手唬住,先怯三分。制造声势,非大嗓门的蛐蛐莫属。

    两只蛐蛐在盆里先进行了试探,等探得敌方的虚实,两只蛐蛐便大打出手,互相咬斗,那场面扣人心弦,赛将军不愧是从无败绩,战斗力超强,许世杰的霸天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,两者实力相当,更是一场殊死的搏斗,

    两只经过一轮的撕咬,没有一方取得胜利,停在了两边,许世杰与另一个人拿出‘探子’引回再斗,吴家帆等人紧张的看着盆里的战况,捏紧拳头大声加油。

    霸天扬着两根又长又软的触须直奔过去,张开双钳紧咬住对方,猛冲猛打,让赛将军毫无还手之力,转眼之间就把对方逼入死角,赛将军抵死反击,敌进我退,声东击西,忽而拖刀而逃,然后暗施回马枪,给追击者致命一击,战况之激烈,只听见铺在盆内的草纸沙沙直响。

    最后,赛将军被咬掉了大牙,丧失斗志,于是没命地鼠窜奔逃,刚才那人心疼自己的爱将,连忙将它引进瓶里。而霸天则得意地一声声鼓翼长鸣,宣告自己的胜利,那副得意劲儿骚包模样,跟它的主人一个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许世杰拿着它的霸天得意的大笑,接受着众人的赞叹。

    跟在身边拍马屁的人也不少。

    付光远“许少爷的霸天果然名不虚传,那赛将军算什么?在霸天面前还不是丢盔卸甲的份。”

    王飞鹏“在许少爷面前,我的蛐蛐都不好意思拿出来”

    李子严“你的胜利是我意料之中的事”

    付光远“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,让他们知道霸天才是天下第一。”

    许世杰听得很受用,五个伴读,就只有吴家帆没有赞扬他,他就问吴家帆“你觉得我的霸天怎么样?”

    吴家帆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斗蛐蛐比赛,点点头道“嗯,很精彩,霸天也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许世杰满意地笑了,看到他们几个人都有蛐蛐,而就他没有,就问他“要不要你也去买个蛐蛐来玩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了,我有空自己去抓个就行”心里却想着要是荷花知道了,准说他玩物丧志。

    “随你便。”不再多说,几人走了出去,下午还要上课的。

    上完课后,许世杰又来找吴家帆。“你回去是不是你爹接你?”

    “是啊”吴家帆奇怪地看他一眼,今天是怎么了,有什么话不能直说。

    “那荷花呢,她来不来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个目的,吴家帆总算知道了他折腾一天的目的了,荷花这几天可没时间来接他,就回答许世杰“荷花不过来,这段时间都不来了。”,说完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许世杰一急,拉住他的的臂“她为什么不来,我之前还听她说要到这里买店铺,还说要跟我玩的。”

    “荷花说要跟你玩?”吴家帆不可思议,荷花什么时候遇到许世杰了,他怎么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就是啊,你还没告诉我荷花怎么不来镇上了。”许世杰继续问。

    吴家帆甩开他的手“我什么时候说要告诉你了。”不管许世杰在背后的叫喊,背着包跑走。

    回到家里,荷花正在制作豆腐乳。他想了想,就到外面的草丛里,找到一只蛐蛐,将它装到准备好的小瓶子里。带回家中。

    荷花干完活,出来的时候,正看到吴家帆趴在地上,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荷花走过去一看,他正在用一根草驱赶一只蛐蛐。兴奋的满头大汗,显然一幅沉迷其中的样子。

    荷花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,吴家帆这才反应过来。高兴地跳起来,朝她说“荷花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”

    “过来好一会儿,你只顾着它,可没顾得上我”荷花递了他手上的蛐蛐一眼。

    吴家帆捧起蛐蛐给她看“怎么样,这只蛐蛐是我刚刚找到的,个头大,声音也响,一定很厉害,我正在想要给它取什么名字的好。”

    玩物丧志啊玩物丧志,怎么一天的时间就学着人家玩起这个了,荷花看也不看那只蛐蛐,“取什么名,你的作业做完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等下就去做。”吴家帆继续宝贝他的蛐蛐。

    荷花看看就有气“你怎么突然玩起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个,吴家帆就来劲了,将许世杰带他去斗蛐蛐场,并且他战胜赛将军的场面,兴高采烈地讲了一遍,说到高氵朝处,更是手舞足蹈。

    荷花是越听越气,敢情是许世杰将他交坏了,自己不学好,还要带着别人跟着一起学。看吴家帆的样子,明显是喜欢上了这个游戏,现在不加以阻止,那还得了。

    她伸手拿过吴家帆手里的蛐蛐,将它丢到草丛里,吴家帆不舍地看着它钻到草丛里。

    荷花没好气道:“还舍不得了。我可告诉你,以后不许玩这个,还有以后都不可以跟他玩,这些公子哥,就喜欢玩鸟斗蛐蛐,你可不许跟着学,玩物丧志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,可是许世杰还说要给我买蛐蛐”吴家帆继续不知所谓地讲道。

    “他还要给你买蛐蛐?”荷花一字一顿大声道,暗想自己当初让他去许府会不会错了,别最后弄了个纨绔子回来,阴沉道“你要了?”

    吴家帆连连摆手“当然没有,我怎么可能要他的东西,我只是说自己会回来找”

    “找你个头啊,玩什么蛐蛐,快点去做作业,去了许府也不要跟那几个小公子哥出去玩,知道吗?”荷花推着他往房里走,得让他赶紧忘掉这些玩的东西,回归到课本上。

    “我不玩也行,不过你也得不跟许世杰玩”吴家帆转转眼珠子。乖顺地被她推进房。

    “谁要跟他玩了,我每天这么忙”

    就是,荷花这么忙,怎么可能跟许世杰一起玩,肯定是他骗自己的,算了,反正荷花答应不找他玩就行了。

    荷花严厉归定,吴家帆今天不做完功课不许出门,并且她今天要检查他的作业,让他乖乖呆在这里做作业。

    荷花出去后,吴家帆抿着唇奸笑,哈哈,看你许世杰还打荷花的主意。

    他拿起本子开始做作业,嗯,得让荷花知道他有多好,多听话。不是许世杰那种人可比的。

    眼看着家里是出账多进帐少,荷花也开始着急了,恐怕哪天就要山穷水尽了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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